初心不改 方得始終 —— 訪「神韻藝術團」領舞演員王琛
如果說這世上有的人是為舞蹈而生的，那王琛絕對是其中之一。早在五年前的花季年華，王琛已經成為了世界頂級中國古典舞表演團體「神韻藝術團」的領舞演員。如今的她依然是團裏的領舞，還是深受全球「神韻」觀眾們欣賞和喜愛的舞蹈明星，更在這做為舞蹈演員最黃金的一段時光裏，實現了從舞蹈藝術到內心世界的蛻變歷程。就讓我們走近王琛，一同感受她人生中的成長和體悟吧！
成長磨礪
目前二十歲出頭的王琛正處在舞蹈演員最巔峰的時期。出生在中國古都西安的她，十三歲時獨自來到大洋彼岸的美國，進入紐約「飛天藝術學院」學習中國古典舞。多年的獨立生活學習和已經擔綱過的近千場全球巡演，讓她有著遠超同齡人的豐富演出經驗和人生閱歷。做為舞蹈演員，王琛天生有著優異的身體條件，看似瘦弱纖細的她卻擅長翻騰等需要力量的技巧。她曾每天練習每種翻騰超過一百個，學會一個動作就要盡力做到完美已經成為她的一種習慣。
當我們很好奇地問起王琛是甚麼力量讓她能保持在近六年的時光裏不斷突破自己的身體和心理極限，一次次實現自我的提升。王琛依然保持著自己的淡然回答說：「其實，我自己並沒有覺得特別的艱苦，我就是覺得我在做自己當下應該做的事情，但總是覺得自己做的還不夠好。所以，我也不會覺得有多麼痛苦，總是覺得自己還是差得太多。」
王琛告訴我們，因為她現在已經是團裏老資歷的成員了，所以除了自己的訓練和演出任務之外，她還開始給新人們當老師。「教她們的時候，真會有種『書到用時方恨少』的感覺。因為每個人都不一樣，適合我的方法未必適合她們，我要對症下藥地解決她們的問題。這個過程也是我自己學習的過程，豐富了我自己。」王琛說，她看到現在新來的學生，總會覺得自己是個過來人，想讓她們少走點彎路。
「主要是幫助她們舞蹈上提升吧！至於生活上，我更願意和大家多分享快樂的事情，痛苦自己消化了吧！畢竟她們都比我年紀小，自己能照顧好自己就很好了，我就不再給別人添麻煩了。」說到這裏王琛笑了笑，好像一切都如此自然，她儼然已是一位可以令人依靠和信賴的大姐姐了。
由心而舞
儘管王琛征服了讓很多女舞蹈演員望而卻步的技巧，但中國古典舞中的身韻對於她來說就是更需要時間和內心成長來提升的部份了。王琛沉穩地說：「我現在長大了，不管身體上，還是思想上都經歷了一些歷練，這些人生的經歷會直接反應在舞臺上。」身韻是中國古典舞獨有的特色，是演員內在的情感通過身法釋放出來的方式，尤其在中國古典舞中，這種身韻還有著中國人幾千年沉澱在血脈裏的特別味道，需要有對中國傳統文化的深刻理解和領悟方可呈現在舞蹈動作中。
王琛告訴我們，在「神韻」舞劇中扮演角色時，這種對人物背景特質和內心情感的感同身受，以及通過舞蹈動作來傳遞出情感的能力就顯得格外重要。大約在三、四年前，王琛第一次演繹了一個舞劇中的主角——穆桂英，說到當時的表現，王琛難掩遺憾之情。「人物背景的研究也做了，人物性格也分析過，但最終表現出來的感覺很單薄。整個演出過程就是擔心、難過、振作，很簡單地演完了。現在回想起來，當時就是用自己的情感和理解在跳穆桂英這個角色。」王琛說自己沒有去細細感受人物內心複雜的情感，也沒有在舞蹈動作中添加足夠的細節和延伸，來表達出穆桂英那超越一般女子的勇敢、堅強和保家衛國的大義。好在她很快得到了一個彌補缺憾的機會，去年的全球巡演中，王琛又一次扮演了舞劇中的主角，而這次她要挑戰的是神話傳說中的人物——嫦娥。
「這一次完全不同了，伴奏音樂我聽了許多許多遍，去從中體會人物的情緒變化。我把我每次的排練都錄下來，回去研究自己的動作。還會跟編導們商量，那些舞蹈動作該怎麼處理，怎麼和音樂配合的更完美。我會真的把自己放進嫦娥中去演繹，當我自己就是嫦娥。」說到這裏王琛稍稍停頓了一下，然後認真地說，她近些年裏，在舞蹈方面取得的最大的收穫和提升都表現在了《嫦娥奔月》這支舞中。
「《嫦娥奔月》這支舞蹈讓我學會了如何真正用舞蹈去表達自己的情感，表達喜怒哀樂，怎樣真正去跟觀眾取得共鳴。不要看我跳了這麼多年的舞，之前也取得了一些成績，觀眾們看到我在臺上笑，很快樂，都覺得我們的笑容很有感染力。但實際上，過去的我並不是先讓自己由衷地快樂，再讓肢體自然去表現出這種內心的快樂。而是很刻意地去想我現在應該用甚麼表情、甚麼動作來讓觀眾知道我現在表演的是快樂。」王琛為我們介紹說，中國古典舞其實是一種很全面的藝術形式，就是可以通過肢體來表現很多的情感情緒和很多不同的人物，可以講述內容豐富的故事。當演員在臺上完全投入進角色的表演中，臺下的觀眾是可以通過演員的肢體動作清晰感受到人物的情感波動的。
「人的心一動，身體的骨骼、肌肉已經開始發生一些微妙的變化，這時候已經把信息傳遞出去了，不需要刻意去做，觀眾就已經感受到了。但如果不走心，很刻意去做動作，那觀眾一看可能覺得這個人就是在演，會很奇怪，很尷尬。」王琛告訴我們，當她領悟到了如何用舞蹈來表達自己內心真實的感受時，感覺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現代人都在尋求一些情感宣洩的方式，比如：自己的開心啊！對生活不滿啊！但他們很難找到合適的方式，就會做出一些極端的舉動，所以現在社會上有很多奇怪的、不好的事情發生。我很幸運找到了舞蹈，可以用自己的肢體去表達。如果我是一個演奏家，那我會把鋼琴彈得行雲流水，那也是一種情感的出口，那也很好。希望大家都可以找到這樣一種合適的、表達自己情感的方式吧！」
感恩珍惜
在王琛的舞蹈生涯中，曾三次奪得舞蹈大賽金獎。分別是在2009年和2010年榮獲第三、第四屆「全世界中國古典舞大賽」少年女子組金獎，又在2012年第五屆「全世界中國古典舞大賽」獲得了青年女子組金獎。這樣驕人的成績，即便是在神韻藝術團這樣全世界最頂級的中國古典舞團體中，也顯得頗令人矚目。當我們問王琛是否會在得獎之後感到壓力，有自己必須比別人做得好等想法時。王琛笑言，可能因為很早就當上了領舞，一直都挺受矚目的，所以得獎前得獎後也沒甚麼太大的差別。「在十幾歲時，就有老師跟我講『學跳舞要先學做人』，還要我去『影響其他人』。就是說，如果有些人別人注意他比較多，會影響到別人，那這個人就得做得更好一些。那時候可能不是太願意承擔這些吧！但是現在感覺自己就是得到的比別人多，如果別人想通過向你學習做的更好，那你就要做的更好。這不僅僅是一種壓力，更是一種動力。」
王琛再次提到去年跳《嫦娥奔月》那隻舞時，一些真切的內心感受。「過去無論是讓我當領舞，還是讓我演甚麼角色，我沒有太當作一回事。但現在我覺得這是一個很珍貴的機會，因為我年齡大了，我不再像那些年輕的孩子一樣，有那麼多時間和機會在未來等著他們。所以，從現在開始，我會把我擁有的每一個角色，每一分、每一秒都盡力做到最好，表現的更完美。」
說到不想留下遺憾，王琛還講到自己出國後有一個心中一直的痛。「我小時候生活在古城西安，滿城都是古蹟，不會覺得那是很古老、很稀奇的東西。兵馬俑、秦始皇陵，我都沒有去過。現在讀到那些歷史古蹟是怎麼來的，有多麼宏偉，就感覺好遺憾啊！」
「以前去看世界各地的名勝古蹟，就是走馬觀花。現在就會提前去瞭解那裏的歷史背景，細細去看那一磚一瓦，建築的構造等等。吃東西也會去找那種特色小店，去嚐當地真正的味道。回想起小時候，真是覺得自己那時好無知，像是浪費了許多生命。不過再一想，這也是人生必經的過程。我常告訴自己，沒關係，這就是成長。如果年紀那麼小就領悟到太多東西，也活得太累了。」王琛坦言在巡演途中，日程總是緊張而忙碌，神韻藝術團更是背負著洪傳中華五千年神傳文化的重任，所以難得有閒情逸致去遊山玩水。那演員們是如何在舞臺上用純善純美的舞蹈來將中華正統文化的博大精深傳遞給全世界不同語言、不同文化背景的觀眾們呢？
「首先，我們在舞蹈上要讓人家看得心服口服，要是頂級的。技巧、技術、身韻、身法等功底都要有，一個專業舞蹈團體應具備的，我們都具備。第二，我們在舞臺上表現一個舞蹈，要真正展現出它的精華。古典舞就是古典舞，民族舞就是民族舞。表現人物，表現一個故事的時候，把重要的要真正突出出來，善的要突出，惡也要突出，讓觀眾真正感受到善惡的對比，知道裏面人物的特質。觀眾理解了，就會去思考。如果演的不清不楚，觀眾稀里糊塗看完了，那也不會有甚麼印象。」王琛說隨著演出經驗和人生閱歷的不斷豐富，她越來越可以體會到舞蹈表演中從感情到動作中那些更細膩的東西，這會讓她更完美地演繹出中國古典舞那最令人神往和陶醉的獨特韻味，也能更深入的展現舞蹈背後的文化內涵。
採訪的最後，當我們問起王琛對於未來有怎樣的期待和目標時，她脫口而出：「我希望自己可以一直跳舞跳下去，能跳多久，跳多久。」相信這也是世界各地喜愛王琛的觀眾們的共同心願。
